最后那一刻，你会抢救什么？

“在紧要关头，你首先选择抢救的是什么呢？

这个问题，是媒体拿来询问美国加州山林大火灾民的。一个不满10岁的小男孩抢救出的是自己的游戏机，这是他曾经苦苦等待的礼物；一名华裔男子抢救出的是家庭的历史档案，在他心目中，这是不能丢弃的家庭财富；这位男子的儿子，仅仅抢救出了一个枕头，因为这是陪伴他进入梦乡的忠实伙伴；有位妇女随身带上了儿子拭目以待照片；一位先生救出的是自己的宠物猫……

人们不愿意面对将愿望删繁就简到仅仅剩下一件物品的残忍时刻，但是，这样的时刻偏偏就有可能不期然撞上门来。在这样的时刻，甚至连理性都没有参与的机会，本能，支配着行动。你所抢救出的东西，平常得让你觉得难为情，但是这件东西实实在在就攥在你手中。在那特殊的时刻，它成了与你生命等值的东西。

我想起中国嘉鱼大水中的一个老农民。洪水到来的时候，他毅然选择救出他家的猪！他历尽千辛万苦，终于将那头猪带到了安全地带。他为自己和猪一道脱离了险境而无比骄傲自豪。

一个枕头，一头猪，怎么就可以成为跟我们高贵的生命相提并论的东西呢？

但事实就是如此。

我们每天苦苦追索的东西，我们为之煎骨熬血的东西，我们以为自己离了它就活不成的东西，在那一瞬间突然灰飞烟灭，我们累赘的爱，浓缩为一个点，我们要让这个点牵引着自己，走到福地……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[选自《中国青年》2008年9期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