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贝儿是个可怕的看客,她喜欢以一种娴静的超然物外的姿态行走于人群,又突然鬼魅般地闪身扑捉班驳陆离的流线。这种流线构成了她的抽象画的底纹和色调,而它们宣泄的恰是一种对人群的厌弃和逃离。这种奇怪的画风曾使叶贝儿响誉大学校园,也使中南民族大学的艺术专业充满活力。叶贝儿毅然选择了在下课时间感受久别的校园,而不是11月29日和回来参加校庆的校友一起奔波于各种场合。
叶贝儿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骄傲了,她翘起的嘴角“暴露”了她的童真,她禁不住草坪柔软的诱惑,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。令人神醉的绿掩去了秋的萧瑟,美仑美奂的大理石张扬着校庆的辉煌与喜庆。音乐!她循着音乐的召唤找去,她爱音乐就像爱画一样痴迷,音乐喷泉!是的,她早想到该在这里修一座喷泉了。
湖风扶柳,柔情万种,叶贝儿静静地站在那儿,如荷娉婷,一股思念袭上心头,她记得就在这个校园,曾经留下了她们“三架马车”的身影,艾玫玫、江城丽沙,还有叶贝儿。她们总是爱穿同款的洋裙,披着浓密如青藤的柔发,走着一样的模特步,骑三架同样的粉红色跑车,她门总是我行我素,将无数羡慕的目光抛在身后。四年致深的情谊却没有换来今天的重聚,玫玫当了新华社的驻外记者现在正忙碌于阿富汗战场。丽沙远在广州的《女报》当编辑……只有自己能在校庆前夕回到母校追忆那似水般逝去的花样年华。
广播里响起了莫文蔚的《盛夏果实》,她的浅唱低吟让叶贝儿想起了她们为丽沙的失恋而作的《想谁》:
应该写一首爱的歌 既然爱已深入骨髓 我怎样爱你 你卷曲的头发比秃子还颓废
我只能爱你的心灵 忍着羞怯和妒忌的折磨 我想抬头看你——太矮了 你一米五几的身材和武大郎很登对
掠过你眼中消逝的海水 深重的叹息也沉淀不了爱与悲 我如何想你 黑瞎子眼里狗熊美
“三驾马车”就是这样的人,从不逃避现实,只会漠视痛苦。她们就是在堕落中让友情交融。叶贝儿将视线转移到放学的人群中,她看到很多朋友手拉手,手牵手地从她的身边走过,现在轮到她羡慕了。
新闻联播的镜头切到了阿富汗战场,是自信洒脱的玫玫,她说:“愿每一个在幸福中的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宁!”
叶贝儿笑了。
|